釋迦佛覺證了圓淨法界,從圓凈法界中詮演出無上妙法與勝義,娑婆世界纔有了大光明的遍徹普照,導嚮著眾生出迷津而登覺岸。世尊所說與所行的一切,從始至終莫不以正為宗趣,由於正得極正而無比無上的正,所以,經過了二千五百多年的流布與衍生,到現在業已推廣到整個世界。正的總根源 ── 八正道 ── ,體踐而印決著八正道的行者,三業上透露與通貫的,都是的的歷歷地如法如律。法是最清淨的光明。律是最精嚴的軌範。修學的宗趣與標徽;從最清淨的光明中,安住而堅行於戒律之軌;從戒律之軌的精嚴中配合著法之清淨光明,照破了內在神我的作踏,對治了外在情欲的惑牽;身心與手腳一道獻得出展得開!六根則能藉六度行菩薩道,作佛法事。菩薩道行持得不離念頭,發揮得不離緣頭;念頭與緣頭貫聯得不離一心一(大乘)行。於菩薩道的著力體踐與印驗中,心頭蕩絕了空洞茫昧感,觸到的與見到的就不再離開佛陀了。大乘行學得上了大路頭的,振刷了急求自了的怖畏性,端的是這麼開始的。從這樣的開始中,心量開擴得無邊無底,行願砥礪得無著無畏,則成為永恆的、決定性的大乘根器。

大乘法門宏傳與普及的首要條件:植培而建立絕對的大乘根器;從絕對的大乘根器中發力透脫了相對中的一切惱礙與苦迫。渾雄得健健昂昂,壯豪得挺挺卓卓。佛座下許的種種完全兌現,(於)眾生中做的義工畢竟懇到,對最苦的有義之苦,視為最樂的無極之樂。修學在如此的觀行中,處處體見的盡是佛法,念念察照的盡是因緣;從因緣中施設的行願,則不再折扣或減退了。以因緣為根本宗趣的佛法,對此一宗趣體握得直鍥心腦。行住坐臥與語默動靜中透露的,無一不與因緣相應相通。釋迦佛從徹悟因緣而圓證無上正覺,跟隨釋尊而修學的吾人,一切的一切,都與因緣融合得成片成性。從因緣中徹底翻透了身,豁開了眼,所思所行與所覺所治的惑習,猛毅得當下控斷情見,當前的塵境便遮不著、吸不去、困不倒,從此則永不作諸佛可憐者。不作諸佛可憐者,始能作眾生的拔提與導渡者。以大乘行者自許自當的人,一發心一逢緣,都是這麼直下承當的。佛法的常住世間,眾生的普渡苦海,憑著的就是此種直下承當的「見義」與「當仁」啊!

「見義」「當仁」的催生者:大正與大剛。學佛法最應重視的一個字:正。正得不誤入一切邪外,直從正見中入門起行。所行的盡是一貫純正,不混雜一丁點濫污,直直地上進上達,下提下度。遍學諸佛與普渡眾生的大行大願,就是這麼樣奠紮得鞏固莫奪、堅強莫破的。正念從有形無形與平常非常中,繫持得落實如理,心門中出入與眼界中見觸的種種,便完全突破了老套絡與陳索錬了。正到這般境界的,其人生觀與人生行,一股腦全都邁趣大正道了。身心契印於大正道的,正氣中所透露的品德與範軌,就能與諸佛菩薩通消息了。真能與諸佛菩薩通消息的,耳根所聞與意根所思的,一切時處則都能見佛聞法!就這樣與諸佛不隔、正法常熏,從諸佛的音容威儀中,處處體見到諸佛的「實德能」,久久地體見了諸佛的「實德能」,也就的的鑿鑿地學習諸佛的「實德能」。因此,起心動念與接人待物的態度與器量,則正大得與過去廻不相同。有了安住而明行於大空中的基質,正得絕不偏雜、絕對中正;從絕對中正中,操持與修為的,無不與大剛相應得一致一如。到此境地,對大乘佛法練磨與荷擔的,則一概頂得住、撐得下、耐得決、點得出,掃蕩了荏苒怯懦的氣習。

大正與大剛,成為大乘行者的氣宇與風格,說出來與做開去的一切,都禁得住人們的察驗與考覈。盡讓人肯認著:捨己為人與忘身許法,一切都透過空性的體悟與有相的照破。從真空幻有中抬得起大頭面,豁得開大心地。從諸佛處所見所學與所得的,隨時隨地都肯得為苦難眾生,快快樂樂充充足足地奉獻供養,慇懃關注,成為眾生最善良而寬溫的義工;作義工的與神與性情一天天的高漲而平(等)發(心),與眾生成為最密切而篤實的親友,則成為人們中的春日與花秋,給予人們無限的溫暖與馨香。人做得真學佛、真為人的人,心目中的智與悲,總是無間地顯現得明明切切;從智明中控絕了我見,從悲切中撇脫了我愛;佛之知見與德行,當下就從自己心目中體見到,當下就從自己行愿中兌現出,沒有一毫的空洞,盡是一片的空闊。於一片空闊中活得開開通通,做得揮揮灑灑,人的面目就現出佛的心腸,以佛的心腸為人而待人,則能與佛同在而同處了。

大乘行者的特質與弘願:與佛同在而同處。這成為學大乘佛法者,最極重大的宗趣;忽視了這,就顯不出大乘者的形象了。所以,真發了菩提心的大乘行者,首先景仰與瞻傚的:與佛同在而同處。因此,念頭上與心底裏,總是繫缱而湧現出與佛(法)同在同處的意境;活在此種意境中久了、明了,「自凈其意」的自覺性,則成為日常心目中的懸鑑,不再失足落荒,成為迷途的茫昧者。自覺性成為自導中的正軌與凈光,一切都從自覺中作得主,做成人,學得上佛。這是佛教中,對修學者特有的勵勉和肯定,也是佛教最重視人身與人行的所在。這個世界無限無盡的變化:進化或退化,無一不與人身人行有最密切關聯的因緣。整個世界,除開人身人行的活躍與動變,可以說什麼都談不上。因此,佛教對人身人行的察究與推思,形成無比的重視與深觀;正因為佛教對人身人行,視為無比的重要重大,便看出了人身人行,對世界的影響與造化,是多麼的值得關注與留念!(待續)